第56章 翻舊賬？

皇上封妃的旨意頒下之後，自然滿朝文武皆知。

姬蘌蒼聽到稟報，面上沒什麼特別的反應，只下了個命令：“派人去請示太皇太後，讓她挑選兩個嚴厲一些的嬤嬤，去國公府調教皇上新妃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新妃進宮之後，一言一行事關皇族尊嚴，不可疏忽。”

“屬下這就去。”

姬蘌蒼負手遙望偌大的王府，須臾，轉身進了內院，徑自往錦麟院而去。

時值正午，蘭芝帶著侍女已經開始張羅起午膳，姬蘌蒼擡腳跨進房門，沈凝剛換了身衣服從內室走出來，準備用膳。

“本王來得巧，正好跟你一起用午膳。”姬蘌蒼在她面前坐下，隨後說道，“我今晚宿在你房裏。”

沈凝緩緩擡眸：“新婚夜都沒過來，今晚來幹什麼？”

“本王新婚夜沒來，也沒見你委屈控訴。”姬蘌蒼語氣淡淡，“今晚怎麼翻起舊賬來了？”

“這不是舊賬。”沈凝低頭吃了口飯，想了想，才道：“眼下這個時候，我們不太適合有過於親密的舉止。”

屋子裏幾個侍女低著頭，有些不太適應王妃如此直白的說話方式。

閨房之事向來是女子們羞於啟齒的，即便要說，也是跟夫君之間私底下說。

她們的王妃不但性子冷，連女兒家的羞澀都不見幾分。

“為什麼？”姬蘌蒼問。

“你心裏清楚。”沈凝擡手屏退侍女，不是因為羞於在人前討論，而是有些話不該被任何人聽到，“一來我今天已經說得很明白，若要給你研制解藥，就必須保證自己是個處子之身。二來你若不能保證自己活得長久，就不該讓我在這個時候有生孩子的風險。”

孩子？

姬蘌蒼一怔，沒料到他們的聊天會突然涉及到孩子。

然而他沈默地思索片刻，竟覺得……若真能跟她有個孩子，定然是一件無比歡喜且讓他期待的事情。

姬蘌蒼壓下心頭悸動，略有些不滿地開口：“所以本王成親跟沒成親一樣？”

沈凝擡眸：“所以你要休妻嗎？”

姬蘌蒼對上她漆黑沈靜的眸子，一時微怔，素來冷硬的表情浮現幾分溫軟。

“暫時沒這個想法。”姬蘌蒼嘴角翹起，語氣卻是霸道而強硬，“你嫁給本王，這輩子都是本王的妻子，除非我死，否則你不會有離開的機會。”

沈凝點頭：“所以你還是想跟我白頭偕老。”

這是在陳述事實，而非疑問。

姬蘌蒼心頭微動，今天接二連三聽到這四個字，著實讓他有種無法抗拒的期待感：“你若是想這麼說也無不可。”

“既然如此，你得保證自己先活著。”沈凝放下筷子，正色地告訴他，“姬蘌蒼，我們是夫妻。雖暫時來說，我還沒把你當成生命裏最親密的人，不敢給你任何承諾，但我們是盟友，我希望你活著。”

姬蘌蒼道：“你生命裏最親密的人是誰？”

沈凝神色微怔，緩緩搖頭：“沒有。”

她沒有最親密的。

曾經以為的親人和相愛之人，都無情地背叛了她，不但背叛，他們甚至恨她恨到了用最殘酷的手段折磨她。

她的生命裏哪裏還有什麼最親密的人？

“如果我用你的藥引，是不是就可以成為你生命裏最親密的人？”姬蘌蒼淡問，“畢竟我的骨血裏可能流著你的血。”

沈凝神色微頓，隨即眼神有些微妙。

姬蘌蒼挑眉：“怎麼？”

沈凝語氣平靜：“聽著像是我生了你一樣。”

姬蘌蒼：“……”

“只要你不背叛我，不謀害我，不算計我……”沈凝還是同樣的一番話，“我可以把你當成生命裏最親密的盟友。”

這世上大概從未有女子會當著丈夫的面，如此直白而坦然地說把他當成盟友。

丈夫是天，女子該順從。

何況攝政王如此位高權重，他的王妃不僅僅是個妻子，更是個嫁進皇族的臣女，實不該把夫君當成自己的盟友。

但姬蘌蒼竟然甘之如飴。

“好，盟友就盟友。”他緩緩點頭，“我知道你心裏藏著事，對男人不太信任，我會給你時間，讓你心甘情願接受我。”

沈凝眉眼泛起深思：“我能問你一句，你到底看上我什麼了嗎？”

“以後你會知道的。”姬蘌蒼拿起筷子，自然而然地給她夾菜，“吃飯吧。”

沈凝沒再多問。

她不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，對方願意說就說，不願意說也不強求。

“還有件事。”姬蘌蒼聲音低沈，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信服感，“以後不管身在何處，不管發生什麼事，都要保證你自己的安危，危急之下哪怕是弒君，我也可以給你兜著，其他事情更不值一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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